第172节(2 / 3)
便是爹红脸与娘争吵的一幕。
她?总算明白了,娘在书信里面那个“拟屠城”三字是什?么意思。
不?是娘的意思,是爹的意思,他?要屠城为兄长报仇,而娘仁厚,始终压着他?,未曾行事。
见她?来了,林景明知她?已知晓真相,干脆将她?也拉下了水去:
“玉儿,你来评评理——”
林沉玉艰难的张着嘴,竟是一个字也说不?出来。
评理,评什?么理?
她?要向着父亲还是母亲?
屠城,这两个字念来写来便让人?毛骨悚然,她?断断不?能赞同。可放了月城,爹和?部下们绝对咽不?下这口气。人?命对于林沉玉而言是珍贵的,可在他?们眼里不?过一刀一把火的问?题。
是要继续坚持“不?轻人?命”,还是要为兄长报仇雪恨?
“一定要屠城吗?没?有旁的办法了吗?”林沉玉苍白着脸,攥紧了腰间剑柄,她?头一回觉得自己?那么的无力。
她?看向秦虹。
秦虹正凝视着窗外的小山坡,那儿有一处孤零零的帐篷。
她?眼底皱纹更深了几分,只见她?战甲未褪,因?刚摘下头盔的缘故,头发有些凌乱——乌黑紧绷的头发中,乱桀桀的冒出几根枯白的发丝来。
营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忽听见有人?来报:
“月城守将,携着眷属,正跪在中军帐前?。”
雪夜里,一个高大?却消瘦的身影跪在军营外,他?身边跪着位幼稚童子,冻的小脸红彤彤,直冒鼻涕泡,似乎喝了许多酒,有些晕乎乎的笑:
“爹,酒的味道……好奇怪呀,我眼前?有好多小星星……跪在这里做什?么啊?”
守将不?语,只是摸了摸他?的头,眼眶湿润:“鸿儿莫怕,喝了酒就?不?会疼了。”
他?心里在滴血,数日前?,林浮金为使来和?他?们和?谈,本?来一切都交涉的正好:月城可以投降,可要秦虹许诺赦免全城,进城后不?杀一人?。
一切都谈妥了。
谁知和?谈后的晚宴上?,林浮金饮下了一杯庆功酒,当即七窍流血昏死过去,林景明爱子女如命,当即讨要说法,可他?们怎么查,都查不?明白那酒这么回事。只能实话实说,他?们确实不?知道那毒来历。
这下更惹怒了林景明,人?在月城出事,月城却拒不?承认,又是在这个节骨眼,他?便放出狠话,要他?整个月城给林浮金陪葬。
林浮金咽气之时,便是铁骑踏破月城,叫他?城毁人?亡之日。
如今月城上?下人?心惶惶,一片不?安,他?知惹了大?祸,可哑巴吃黄莲,有苦说不?出,只能冒死来求一求秦虹。
秦虹出来了。
她?身旁跟着个清隽不?俗的少女,守将身边的孩童醉醺醺的抬头,吸溜着鼻涕泡,朝着林沉玉傻傻的笑了。
孩童回首看他?:“爹……那个姐姐,好漂亮哦……”
他?闭眼,不?忍看懵懂无知的娇儿:“鸿儿,闭眼。”
儿子笑嘻嘻的抓住他?的手,乖乖闭上?眼:“爹爹要和?我捉迷藏吗?我数三,二,一……”
他?从背后一刀对着孩子刺了下去,幼童还没?来得及反应,便倒进了雪里,失去了声音。
秦虹盔甲半卸,到了营地外,正看见这一幕,她?蹙眉道:“守将在我营前?杀人?,又是为何??”
守将伏跪在地,泪流满面:“我知元帅失子之痛,怒气难消,月城难辞其咎。这是我唯一的娇儿,段鸿,我父子二人?,唯愿以死谢罪,还请元帅高抬贵手,放过月城百姓!”
说罢,一刀扎向自己?咽喉。
秦虹不?语,随意拈出一支箭羽,掷过去打断了他?。林景明匆匆赶到,恨声道:
“你来做什?么?想一命换一命,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!我要的不?是你的儿子,我要的是我的儿子!你们现在知道哀求了,当初毒杀我儿的时候,就?没?有想过后果吗?”
守将只是垂泪,抱着儿子,绝望的看着他?:
“将军,您一定要屠城,当真没?有回旋的余地了吗?”
林景明冷笑,不?顾秦虹阻拦,拂袖而去,临离开回眸冷笑:“除非我儿能还阳,否则,你们通通等着给他?陪葬!”
守将浑身一颤,见行不?通,最后抱紧了一下已经毫无生息的幼儿,把他?丢在雪里,咬着牙离开了。
林浮金的死是一道坎,双方都迈不?过去,挣扎着沉沦。
秦虹离去,军营被重新关上?。
林沉玉站在原地,未曾挪动身子,她?静静的看着那个死去孩子。
小小的孩子,小小的衣裳,小小的虎头鞋,他?被父亲喂了酒,醉醺醺的朝她?傻笑着,就?没?了呼吸,哥哥的死和?他?有什?么关系呢?她?不?知道,她?只知道,拿孩子出来谢罪,是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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